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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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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6 章

“曲姐姐,你親一下我好不好。”陳渡嗦了一口面條,看著離他不過寸許的姐姐,心裏不由滋生出了其他想法,牙齒咬著筷子尖,臉頰泛著紅。

“先把你碗裏的面條吃了,吃完好回去睡覺。”曲檀想到宋柳兒,眉心一皺就要起身出去,“我出去一趟。”

話剛說完,手就被陳渡拉住:“姐姐陪我一下嘛,你今天一直都將註意力放在宋柳兒身上,你就不但心我會生氣嗎。”

原本覺得可口的面條,此刻竟有些索然無味。

“他初來乍到,難免會怕生,況且你和一個小孩子吃什麽醋。”原本曲檀還想要說他多大個人,又在看見他稚嫩的臉默默將話咽了回去。

“我們男人十歲就能訂親,十二歲就能出嫁,他都十四歲了,哪裏還是小孩子。”陳渡賭氣的將吃不下的面條往她面前一推,擡腳在桌底下踹了她一腳,“還是說,姐姐覺得我這棵老草吃膩了,想要嘗下外邊的野草。”

“哪裏有你這樣亂比喻的,快吃飯,吃完回去睡覺。”

“哼。”陳渡雙手抱胸,小孩子氣得別過臉,“我吃飽了,吃不下了。”

有些無奈的曲檀看著還剩下幾口的面條,夾起幾根遞到他嘴邊:“不能浪費糧食,把它吃完去,聽話。”

陳渡看著遞到嘴邊的面條,原先氣著的眉眼才跟著稍緩:“哼,這還差不多嘛。”

臨走前,他又討了幾個吻,這才不情不願地回來。

回到房間,見到正抱著臟衣服不敢上床的宋柳兒,翻了個白眼。

“你不上.床睡,難道還要我請你不成。”

抱著衣服的宋柳兒惶恐地將腦袋搖成撥浪鼓,他能感覺到,陳渡不喜歡他,或者稱得上厭惡。

“還是說,你今晚上就抱著你的那堆臟衣服站在睡一晚上。”陳渡瞧著他一副裝可憐的小家子樣就不喜,真不知道曲姐姐花了十兩銀子買他做什麽。

宋柳兒仍是搖頭。

“要不是,還不快點上床睡覺。”陳渡將鞋子一脫就往被窩裏鉆去,才懶得理他。

反正愛睡不睡,吃虧的又不是他。

咬著唇的宋柳兒就站在原地,等站得渾身發冷才大著膽子,一步步往溫暖的被窩靠近,輕手輕腳得像只做賊的小老鼠。

他進來的時候,一眼就被那床鋪得厚實,暖和的床鋪給迷得移不開眼。

像這樣的床躺上去肯定很舒服,也很暖和。

躺下去的時候,確實同他想象中的一樣,暖和得像是置身於春天的陽光裏,頭頂是漂亮幹凈的瓦片,而非稻草泥巴糊成的牛棚。

好像被買下來後,也不賴。

冬天的黑夜來得早,白天來得晚。

辰時已到,這天還是霧蒙蒙得像籠罩在一層吹不散的灰紗。

曲檀昨晚上喝的水有點多,又實在憋得難受,遂將掛在木施上的衣服取下,一推開門就被迎面而來的寒風灌得一個脖子倒心寒。

從茅廁出來,見到廚房門開著。

推開虛掩的門,正對上起了個大早在蒸饅頭的宋柳兒。

“怎麽起那麽早?也不多睡一會兒。”雙手抱胸的曲檀靠著門扉,看著他忙活得像只轉悠悠的小陀螺。

也知道現在的他在想什麽,無非是擔心他一旦手腳不麻利後,就會被趕出去。

聽到聲音的宋柳兒轉身,仰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:“我習慣早起了,我燒了熱水,姐姐是要洗臉嗎。”

他昨晚上想過了,要是想留在這裏,就一定要努力幹活,不能被趕出去!

而且這裏有飽飯吃,有床睡,過的完全是他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日子。

“假獻殷勤。”不知什麽時候飄到她身後的陳渡從鼻間發出一聲冷哼,看向宋柳兒那是眼不是眼,鼻子不是鼻子,用一個成語來形容,鼻歪眼斜。

“哼。”

“好了,起床了就去洗刷,等下去吃飯。”曲檀轉過身,打算回房時,陳渡突然踮起腳尖親了她一下。

沒有道理,沒有理由的一個吻。

嚇到曲檀趕緊用手擋住他的臉,防止他又來一個偷襲,有些好笑道:“大早上的連口都沒有漱,想要熏死我不成。”

“熏死你最好。”果然,這女人還是只有掛在墻上才老實。

等吃完早飯,曲檀看著屋裏的墨錠就要用完了,外頭也沒有下雪,便打算進城裏一趟,也正好帶宋柳兒去扯點布料做衣服。

曲母曲父吃完飯後,就帶著幹糧上了山,說是挖點冬筍回來做菜。

陳渡聽到她要帶宋柳兒進城,立刻不幹的也要跟上,要不然誰知道這兩人之間有沒有鬼。

猜中他在想什麽的曲檀沒有多說什麽,只是叮囑了一句:“那你記得多穿點,要不然容易著涼。”

將碗洗好,手指凍瘡裂開變得又癢又疼的宋柳兒卻是極為期待,因為他長那麽大都沒有進過城,多是聽家裏的姐姐妹妹說城裏哪裏哪裏好,又有什麽好吃的。

由於這個點村裏早就沒有去鎮上的牛車了,他們便選擇走路,走了大概半個時辰,遠遠地看見了露出輪廓的覃寧鎮。

等進了城,又正好到了飯點,曲檀決定先帶他們去吃碗餛飩暖暖身子。

陳渡卻突然拉住她袖口,不顧周邊置辦年貨的人,踮起腳尖親了她一口,帶著點兒霸道的小宣誓,喊她:“姐姐。”

“現在在外邊,要是不小心被其他人給看見了怎麽辦。”曲檀並未反感他的舉動,還帶著連她都沒有註意到的縱容。

“看見就看見了,難道姐姐真的覺得和我站在一起很丟人現眼嗎。”他不只要親,還要光明正大地牽著她的手,與她十指緊扣。

“怎麽會。”曲檀揉了揉他前面被寒風吹得淩亂的亂發,為他整理了跑出來得過於匆忙,衣領翻了都沒有註意的著裝。

此時宋柳兒的註意力都集中在曲檀進城後,給他們一人買了一串的糖葫蘆上,伸出舌頭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,發現是甜的,眼睛跟著幸福的瞇起來。

怪不得妹妹們喜歡吃。

不遠處,同樣隨自家妻主進城采辦年貨的幾個男人瞧見了餛飩攤前的三人,酸得不行:“你瞧,那個是不是前幾天被曲檀買下的宋家小兒嗎。”

掏出饅頭在啃的女人瞇著眼睛望過去:“還真是。”

“這宋小兒也不知道走了什麽運。”男人酸得啐了口,又福至心靈地想到,“妻主,你說我們把招妹嫁過去怎麽樣。”

“招妹雖然過兩年才會及笄,不過這相貌在咱小桃村裏也稱得上數一數二的標志,你看長得那麽寒磣的宋小兒,不會生孩子,年齡一大把的陳渡都能入得了曲檀的眼,說明此人必定是個來者不拒的主。到時候我們就算賣兒子,怎麽也得能撈個二十兩給咱閨女娶夫郎,家裏的房子還能跟著翻新。”等做完了這些,說不定還有不少剩餘。

如今男人看向曲檀的視線,就跟餓得眼睛冒出幽幽綠光的豺狼盯著一塊上好肥肉不撒手。

女人聽完,覺得他說的有道理:“要是明的不行,咱就來暗的。”

“啊嚏。”

不遠處的曲檀忽然鼻間地發癢打了個噴嚏,看著餛飩剛端上來,都不等放涼就往嘴裏塞的宋柳兒,忍不住提醒一句:“慢慢吃,不夠還有,而且不會有人和你搶。”

宋柳兒耳根子sao得一紅,這才停下狂塞的動作,低著頭點了點頭:“我,我知道了。”

吃完飯,又去扯了幾匹布料回家的時候,曲檀看著完全像是縮小版陳渡的宋柳兒正抱著她嚎啕大哭,真心不明白只是一點兒微不足道的小事,他怎麽能哭得稀裏嘩啦。

陳渡非但不出聲安慰兩句,就差沒有落井下石。

覺得他現在的手段,像極了那種靠可憐騙取女人憐憫的男人,絲毫不記得,那個時候的他也正是這樣子。

回到家,宋柳兒就跟條小尾巴一樣跟在曲檀後面,明顯有話要說,又在她看過來時快速低下頭,唯有耳根泛紅如冬日梅花苞,想要令人上前揪一下。

等天快要黑的時候,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。

正在廚房準備晚飯的宋柳兒以為是曲母曲父回來了,不敢耽擱地將手往腰間圍裙一擦就往外走。

把門閂取下,推開門,只見門外站著的是村裏頭唯一和他交好的朋友—張招妹。

“招妹,你怎麽來了。”宋柳兒不敢讓人進屋,只能堵住門,笑得有些尷尬。

“我這不是不放心你嗎,我還給你帶了饃饃來。”張招妹拉過他的手,註意到他穿的新衣服,心裏頭有些酸溜溜的,“你在這裏過得怎麽樣,姓曲的小人有沒有欺負你。”

他可是早聽說了這個姓曲的和陳渡暗通曲款多年,還有人看見過陳渡的身上經常被打出青紫傷口,見到屋裏沒人,張招妹不知想到了什麽,低頭唾罵起來:“一對狗男女,大白天就待在屋裏不出來,不用想都知道是在做什麽茍且。”

“你不許這麽說曲姐姐和陳哥哥,他們,他們對我很好。”宋柳兒聽到好友說他們不好,立刻反駁起來,“他們的關系更不像你說的這樣。”

“哼,你的性子怎麽樣我在了解不過。還有我給你的饃饃記得偷偷地吃,不要讓他們發現了,知道嗎。”翻了個白眼的張招妹將饃饃遞給他的時候,視線總往被他擋住大半的院裏看去。

更不明白娘親和爹爹為什麽突然要他來找宋柳兒。

屋內的陳渡正挽著袖子,學著書裏紅袖添香給她磨墨,只是磨著磨著,就不知道磨到了哪裏。

粗手搭在她肩上,柔若無骨:“姐姐回來後就一直待在房間裏看書,也不休息一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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